Saturday, August 02, 2003

The Twins

The Twins

有兩個小朋友,一個叫亞歷,一個叫包德溫。兩個人是雙胞胎,但是從出生就沒看過彼此。

亞歷生長在都市,父母親是中產階級的知識份子,從小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個性非常矛盾。但是在課業及工作的態度則是非常的積極。喜歡的運動是拳擊。專長是企業併購管理。

包德溫也是生長在都市,戰亂的都市。父母親,沒有。教育,沒有。個性也非常矛盾。由於從出生就經歷戰爭的洗禮,所以他是反政府自由叛軍,也就是俗稱的恐怖份子的一員。喜歡的運動是長跑。專長是各式中、輕型兵器運用。

為什麼分離?父母是誰?沒有人知道,沒有人透露,也沒有人瞭解。

他們今年都是25歲的年輕人。

對這兩個人來說,有件事情是他們從小到大一直無法解釋的。

包德溫沒有唸過書,但是卻能閱讀和書寫。沒學過打架,但是從小在街頭生存時他卻從來沒有倒下過。沒進過大學,但是當新聞中出現新力公司併購易利信的消息時他完全知道是怎麼回事。

對 亞歷來說,他無法解釋為什麼每當看到電影中出現軍械時他能夠跟身旁的朋友說明這是那種武器,作何用處,甚至腦袋能夠出現藍圖。他也不能解釋為什麼當他歷 史課唸到世界大戰時全身會不由自主的顫抖,甚至落淚。他更不能解釋為什麼明明他擁有美好的家庭,但是卻對愛這種東西那麼冷漠。

這兩個人,在兩種世界裡面成長,兩種價值觀中塑造自我,但是卻不由而生的擁有同樣的性格和個性。

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

包德溫奉命必須偷渡至北韓接應一位軍火供應商,向他購買足夠的武器和炸藥後,隨即偷渡至南韓的漢城市中心,在一棟有十一個跨國企業聯絡處的金融中心中,施放足夠炸燬整棟大樓的炸藥。

一切,都很順利。只要這次的任務完成,包德溫隸屬的組織會馬上出來承認涉及恐怖事件,並且宣揚他們的理想。

他正喬裝成清潔人員並且按步的完成他的使命。

此時,亞歷也在韓國處理一件生化公司的併購案。兩方的人員都在談判桌上摩拳擦掌較勁中。只要這件案子敲定,亞歷除了能從公司領到豐碩的佣金外,他也能從公司的白領階級晉陞到合夥人。

但是,今天的亞歷覺得全身都不對勁。

他感受到眼前有一種奇怪的景象正在醞釀中,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當他閉上眼睛,卻有身處異地的感覺。

今天的包德溫也覺得全身的毛細孔緊繃了起來。

他的心中除了組織偉大的使命正在執行外,當他經過守衛室看到新聞用韓語報導者某生化公司併購案時,新聞中的人物就像出現在他面前般的真實,而且令他感受到,他和眼前的這件事情有種奇怪的關係。

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但是今天卻比平常還要更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力量在身體中作祟。

亞歷為了讓自己專心於眼前的事物,於是建議廝殺的對手中場休息,他也趁著這個機會到洗手間中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包德溫心中的壓力一點一滴的升高,他知道今天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於是經過廁所時刻意進去洗把臉讓自己冷靜些。

冷水侵蝕在皮膚的感覺真的能讓人腦筋舒暢些,一頭浸在洗手槽的亞歷呢喃著。雙手撐著洗手槽的包德溫正在和體內的恐懼和勇氣掙紮著,而冰涼的冷水正好壯大了他的勇氣。

亞歷伸手從口袋拿出手帕來擦拭滿臉冷水的臉頰,抹去讓自己分心的想法,抹去不需要的思緒。包德溫從身旁的拭紙盒抽出幾張紙巾蓋著冰冷的臉龐,擦掉自我的意識,擦掉無謂的畏懼。

而,當他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時,這兩位25年素未謀面的手足,在這一刻,看到了對方。

「這....是夢?」兩人不由自主的脫了出口。

眼前的自我,不就是這20幾年來隱藏在我體內的另一個我嗎?

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釐清了,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他們彼此好好的打量了對方,用著超越語言的溝通方式和對方的心交談著。身邊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時空替他們兩個人接上的軌,他們第一次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但是,這兩位兄弟,在五秒鍾的相遇之後,便永遠的分離了。

宿命玩弄著他們的意識,現實沖醒了他們的意象,兩個人都以「又來了」來對自己解釋眼前的一切。

回神過來的兩個人,離開了洗手間繼續他們的宿命。亞歷回到談判桌繼續他的戰爭,看著窗外高聳的金融中心大樓,他的頭腦變的更清醒了。包德溫推著載滿炸藥的推車完成他的使命。

二十分鍾後,金融大樓就在一聲呼嘯中炸成了碎片。而親眼目視這一切發生的亞歷,在談判桌旁突然間帶著扭曲的表情吶喊著,雙眼充滿著血絲看著遠方的大樓應聲倒塌的慘狀。


從那一秒開始,亞歷的世界,就只剩下他左眼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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